记者眼中的文物行业2023年

来源:中国文物报
作者:中国文物报

文物暖心

人民日报政文部主任记者 王珏

2023年,文物工作全面开花,形成热潮。文物报道出新出彩,我们的笔、我们的篇章也从涓涓细流汇入大江大海,融入文物工作发展的潮流。

这是“文物为民”的力量。2023年也是我从事文物报道的11个年头,出发在路上,不时叩问初心。这一年,我来到河北涿州双塔做了深度的调查报道。根据读者线索,我和同事赴涿州市寻访双塔,通过实地探访、深入采访等,报道反映了涿州双塔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多年却一直没开放的现实。我们的初衷很简单,想推动国保单位开放,惠及更多民众。我们的报道汇集多种声音,反映了涿州双塔迟迟不开放的背后原因,反映了基层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难题。值得一提的是,报道推出后,当地着手推动双塔开放,并制作VR对公众展示。我们希望,让文物保护和时代共进、和人民共享,也希望通过报道让更多文物融入社会、融入生活,迎来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这是“文物创新”的活力。这一年,文物保护利用工作创新发展,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文物报道也深度融合,不断创新、不断突破。人民日报和国家文物局深入合作,在国际博物馆日当天,推出《看文物也要懂“数理化”?一起涨知识!》互动SVG、《今天,文物的“代言人”为自己“代言”!》优秀讲解员事迹展示组图和《有奖互动|哪些文物看起来像从现代“穿越”去的?》互动话题,助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播。在普洱景迈山古茶林申遗成功当天,推出短视频《景迈山古茶林申遗成功!一分钟了解全球首个茶主题世界文化遗产》和《关于景迈山申遗,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文物报道出新出彩,留下了一个个鲜活的案例。

这是“文物暖心”的坚定。我的足迹可以用文物遗迹来衡量的,我的记忆深处是文物最美的样子。这一年,中国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申遗成功,成为全球首个茶主题世界文化遗产。人民日报以头版和一个版推出报道,记录了景迈山的山路迢迢,记录了一片茶的千年时光,也记录了景迈山人们的一张张笑脸。那些原生态茶林的自由肆意、那些沁人心脾的茶水、那些夜里响起的动人歌声,都成为报道的底色。

敦煌的风沙刮过了脸庞,南海水下考古吸引世界目光,颐和园的窗芯美轮美奂……我们报道文物的同时,也被文物温暖、被文物滋养。

是的,文物是有温度的,带着这份力量、带着这份坚定,我们继续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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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历史对话,与时代同行

新华社记者 杨湛菲

2023年是我参与跑口工作的第一年。翻阅稿库,看到自己见证了、记录了这一年这样多文博领域的重要事、新鲜事,作为记者的成就感和使命感持续生发。

而作为一名“博物馆爱好者”,能有机会将工作与兴趣结合在一起,我又何其幸运。从观众到记者,从旁观到走进,这一年看过的展、参过的会、进入的现场、请教的专家,带领我入门,教给我太多。

这一年,我看到文博领域的发展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紧密相连。通过对习近平文化思想的学习、对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精神的学习,我进一步认识到文物工作在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和中华文明永续传承方面的重要地位,为工作的开展提供方向性的指引。

从历史中走来,与时代同频共振。暑假,“博物馆热”持续升温,我看到各大博物馆预约名额“一票难求”,也看到文博场馆加开夜场、延长开放时间满足观众的热情。这一年,文化遗产和博物馆成为社会公众关注的热点话题,越来越多的人自发了解和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越来越多的博物馆、文化遗产地运用各种手段吸引观众前往。

当然,这一年始终吸引我的是,那些“到现场”的机会——

全国考古工作会、中国考古学大会,会议论坛信息量丰富,有机会聆听领域内顶尖专家的观点,让我这个“小白”受益匪浅;大足石刻、霸陵考古现场,站在真实的文化遗产地,听工作人员讲发掘、修复、保护的故事,切身体会更深;一场场展览,更是荟萃了一段段历史精华,带我一步步深入感受文博领域的魅力。

回想一年来的采访报道,最令我兴奋的,莫过于接触一个新的主题、去到一个新的目的地;最令我欣慰的,莫过于又弄懂了一个考古名词、又了解了一个考古遗址。在“新手保护期”,虽然有时会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小小尴尬,但学习新知带来的满足感和写稿更加顺畅的进步感,让我觉得一切尝试与摸索都是值得的。

新的一年已然到来。那就给自己立下小目标:再多逛一家博物馆,认识更多的文物;再多学一个知识点,更好理解专家观点;再多去一处遗产地,感受千百年来的风,拂过耳畔……

再思考、再探索、再出发。愿自己:保持热爱、脚踏实地、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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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心琢物:“好的文物修复师比文物还稀缺”

中国之声记者 丁飞

说起过去一年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采访,应该是2023年3月,我跟随国家文物局报道全国文物行业职业技能大赛总决赛,深入了解“文物修复师”这一群体,感受其中不易。

我国拥有不可移动文物76余万处、国有可移动文物超过1亿件(套),大量待修复文物深藏库房,急需高素质的文物修复师、考古探掘工;而另一方面,2022年全国文博系统18万多从业人员中,专业技术人员仅5.5万余人,具备精湛修复技艺与知识水平的文物修复师更加少见。现实的供需不平衡使得“好的文物修复师比文物还稀缺”。全国文物行业职业技能大赛正当其时。

采访中有三个细节让我颇感意外。其一是选手们修复的竟然是“真”文物,山西省为此从全省11个博物馆调来了100多件文物,用来考核这些具有资质的修复人员的真实技术水平;其二是老中青三代技能人才同场竞技的场景。在壁画修复现场,我结识了一位58岁的参赛选手——敦煌研究院壁画修复师李波,一个从业30年的资深修复师,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比赛、和年轻人pk呢?李波毫不讳言,“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很少,相互之间的交流学习非常必要。年轻人有新的观念和理念,我们作为老同志要多交流,从里面学习一些新鲜东西”。一些年轻选手也说,在人才紧缺的壁画修复领域,这样一场比赛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交流机会。原来,重要的不是分出高下,而是切磋学习。

作为广播记者,我对声音非常敏感。有些让人“头疼”的是,全国文物行业职业技能大赛的现场过于安静,只有超声波洁牙机对文物进行清洗处理时发出的滋滋声和一些金属打磨、敲击的声音。参赛者动辄一坐五六个小时不起身,我常看到他们端详眼前破损文物的“定格”画面。14个小时的比赛时间,他们坐在那里修文物,就如同平时工作一样。“平时文物修复工作也是一坐就是一天。”木作和泥瓦作文物修复现场的声音分贝有所提高,很多选手都上了年纪,他们的手大多粗糙、沧桑,有很多细小伤口。比赛中他们需要根据模型1:1地制作出月梁、昂尖和被称为“蚂蚱头”的耍头,且不能使用电动工具,据说这项工作至少需要10年以上功底才能胜任。10年,是我在现场经常听到的数字。为什么是10年呢?陶瓷文物修复组裁判长李奇告诉我,“除了你的练习过程,还有你的经历,只有接触到足够多情况的文物,才能不断丰富自己的阅历,成为一个文物修复领域的专家”。

今年也是我做文物报道的第10年。10年来,我去过很多考古现场、文博一线,认识了很多基层文物工作者。一件文物的修复,短则按月计,长则几年、数十年,文物修复师们日夜沉浸于一方天地中,与残缺的碎片打交道,与来自远古的声音对话。文化的传承与保护从来不是一句口号,而是一件需要静下心、沉住气去坚持的事业。庆幸的是,即使是“文物修复师”这样小众的行业,也一直有年轻力量的注入,以赤诚热爱传承这份匠心匠艺。

以心琢物,与你我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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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光明日报记者 王笑妃

农历新年前,回顾2023年参与的考古文博宣传报道,感慨良多。

这一年,我参加了数次“考古中国”重大项目重要进展工作会,看到一线考古人在田野孜孜矻矻,捧上无数实证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多元一体的生动实证;在现场见证了2022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和六大考古新发现的公布,也目睹了我国深海考古取得的重大突破,有幸看到流失海外的七根圆明园石柱回家;更欣喜地看到,考古文博行业是如此欣欣向荣,充满活力——首届文化强国建设高峰论坛文化遗产保护分论坛、第四届中国考古学大会、全国文物行业职业技能大赛……

作为一名2022年才开始跑口的新人,无论是一场发布会,还是数天的会议,我都视为一次“充电”:或多认识几个遗址,或多掌握一些专业名词,或记下专家学者的一些重要推论……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每次“听课”认真做笔记,“课后”再针对一些疑惑继续查资料,就这样,电脑中积攒下许多笔记和资料,为我从零开始构建考古知识体系,搭建起一块块积木。其中,许多资料或许不能呈现在稿子中,但我并不觉得是在做“无用功”。我相信,工夫在诗外,长期不断地学习,总会对做好考古文博的宣传报道有所助益。

2023年,难忘3月的全国文物行业职业技能大赛,我第一次得以现场观看文物修复师如何妙手回春,将一件件残损的青铜器、瓷器、壁画变得更贴近它们原本的面貌,难忘木作、泥瓦作修复师,如何用一双双粗糙的手,搭建起那些精细的建筑构件。这次活动,我也有机会采访许多文物修复师,其中有刚刚出师的“00”后,也有三四十岁的中流砥柱,还有经验丰富的老匠人,他们的分享,让我对何谓大国工匠、何谓匠心,有了更真实具体的感知。

参与千年敦煌绘新卷采访团,宛如参与一场敦煌“研学”之行,既看到临摹壁画,精研敦煌艺术的工匠,也看到实验室里,用高新科技为壁画祛病延年的学者,还看到用数字化技术,让敦煌壁画“赛博永生”的技术人员……虽然行程紧,但在我心里,留下了这群可敬可爱的“壁画卫士”生动鲜活的画像。想到敦煌,除了瑰丽的敦煌艺术,包罗万象的敦煌学,更还有这样一群人。

2023年,我还参与报道了“中华文明起源与早期发展——考古中国重大项目研究成果展”“河姆渡文化发现五十周年考古成果特展”。以前,我也很爱逛博物馆,但经过这几次的报道,才觉得自己以前逛展是多么“走马观花”,只看了热闹,而对展览文物背后的故事、串起展览的线索并无深究。要写好一篇展览的报道,则要认真研读每个文物的介绍和展板上的文字,并从中尽量还原古人生动的生产生活场景,因此我也逐渐从参观展览,变成把展览当做一本书、一场讲座去学习。

虽然我的知识储备和专业学者及深耕这一领域的老师们比,仍有很大的差距,但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永远保持学习的心态,相信路虽远,行则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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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而化之 物存印之

《紫荆》杂志记者 冯琳

在我看来,跑文物新闻就像做文物工作一样,是一个需要自我学习、吸收、打磨再不断学习、周而复始却又常学常新的过程。与资深记者们相比,对于文物方面的许多专业门类、术语、价值意义,我还未能做到熟稔于心、信手拈来。在参加新闻发布活动、听授领导专家们讲解时,时常需要随堂查资料,等会后写稿子还得再补补课。

我深感中华文明之博大精深。百万年的人类史、一万年的文化史、五千多年的文明史,中国,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闪耀着超凡的文明智慧。传承五千年文明,生活在新时代的我们,在早已文而化之的日常生活中对于这一点的体会当然更深。但细数起来,除了长城、故宫等一些广为人知的文化遗产外,我们还有许多未被大众熟知的历史文物宝藏。正是通过参与文物新闻报道,我了解到早在七千年前的河南南阳生活着一群以制玉为生的先人,在湖北荆州秦家咀出土的乘法口诀实物——楚简《九九术》又把我国乘法口诀出现的时间往前推了一百年……为什么说中华文明灿若星河,是因为她有着数不清的文物和文化遗产,是一个个通过考古研究得以具象化了的、可视可触的文明印记,这星星点点跨越时空、凝聚成河,怎不令人震撼!

我深感文物事业之焕新活旧。加强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是文物工作的使命任务。我看到,一方面许多历史文物遗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和保护,使他们从尘封的历史中活起来,像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申遗成功,中华文明探源工程、“考古中国”重大项目的实施都使得各遗产地焕发出新的勃勃生机。另一方面,古老文物与新潮文化结合大放异彩,各大小博物馆都在积极开发具有自身特色的各式文创产品,从以往的阳春白雪跃变成为如今的旅游热门打卡地;《寻古中国》《国家宝藏》《何以中国》等系列节目吸引观众开启追剧模式,真正把传奇精彩的中国故事演化成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极大地增强了人民群众文化获得感、幸福感。

我深感文物工作之筚路蓝缕。“文物工作是和物打交道,对方不说话,你当然也没话说,得静下来、沉得住”,“我们常常一挖就是几个月,但你不知道土底下到底有没有东西、有什么东西,这种对未知的甚至可能是无果的探索有时是非常煎熬的……”考古工作者的这些话曾让我陷入凝思,人人都羡慕的工作是事少、钱多、离家近,可他们的工作跟这些一点儿也不沾边。我想,这就是源于工匠精神与奉献精神的支撑吧,当然还有他们都谈到的对中华文化与历史文物的无限热爱。

……

本是简写几点,但发现越写越多、越多越深,或许正如文物事业一样,是用今人的方式去重新载录中华文明之璀璨光华,所以又岂是一页文字能写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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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让更多的人和事被看见

山西晚报·文博山西记者 孙轶琼

2024年,这是我步入记者行业的第19个年头,也是我作为“编外”成员与山西文博事业共同成长的第19个年头。从二十多岁初入职场到如今的四十不惑,我的采访工作很是专一,文博事件、考古现场,展览探秘……这一路走下来,就是想把山西的历史故事,以及为追求历史真相而鞠躬尽瘁的文博人展现出来。因为,他们值得被看见!

山西是文物大省,每个山西人都可以很骄傲地说“我的家乡都是宝!”但是,有哪些宝?这本就是一个宽泛的定义。在我的眼中,山西的“宝”,不仅指丰富的地上文物和地下遗存,还有那一群守护在田间地头,守护在考古一线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是山西文博事业蓬勃发展路上的珍宝呢?

我去过一些考古现场,令人印象深刻。多年前的冬日里,寒风肆虐,陶寺北墓地的发掘工地上却忙得热火朝天,考古人们要“抢工期”,要在即将到来的暴雪前完成墓室清理工作。我记得在距离地表10多米的墓室内,考古人是趴在泥土里,一点点清理出土器物的。为了文物发掘时的安全,也为了工作便利,下到墓室里的考古人大多轻装上阵,厚厚的棉服被都扔在一边,不一会就冻得脸通红,手冻僵了只能靠哈气暖手,这一跪一趴就是两三个小时……都知道考古工作是神圣的,但却不知道在这份神圣背后,需要付出多大的艰辛。以前人们戏谑,考古人就像“农民工”,同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同样拿着栓子和铲子,但是一代又一代考古人却都在坚守,为何要坚守?有人告诉我:“简单说,当你的发掘工作印证历史时,就像在史书上留下了一笔记录,那可太骄傲了。还有,在博物馆看到自己发掘的文物展示了出来,被更多公众看见时,那种自豪,无与伦比!”

山西考古专家田建文,扎根考古基层40余年,关于他的故事,那是业内“传奇”。名校毕业,有多次留在北京工作的机会,但田建文毅然决然要回山西,而且不坐办公室要回考古一线去;做了三次开颅手术后,身体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但在考古事业面前,他从未想过放弃。2022年,山西晚报为田建文做了一期“封面人物”,我和摄影记者跟着他工作了3天,从工地现场到学术论坛,晚上回家还要继续加班整理考古资料,他对工作的热爱深入骨髓。这份滚烫的热情,让我等健康人士都略感吃力。为何如此痴迷于考古?他说:“我们挖出来的遗存,为学术争鸣提供了‘新证据’,而这些证据再结合前人研究和史料记载,就又可能去解决古代中国史中的相关问题,也会吸引更多年轻人投入到考古工作中,让基层考古后继有人!”

2023年11月,我写了一篇稿子,名为《平顺“大红袍”花椒搭上古建“国宝”快车》的稿子。花椒融入饼干,做成平顺县古建“天台庵”“大云院”“龙门寺”的造型,看似是文创的革新,实则是文物资源与产业振兴的融合。从2008年起,山西省文物局就在平顺县的一些乡村进行脱贫、产业建设工作,驻村干部们想尽一些办法帮助当地产业振兴,但疫情三年,龙头产业的“大红袍”花椒销量锐减,原本打造的魅力乡村游也搁浅,直接影响了农民们的经济收益。于是,驻村干部绞尽脑汁,想了这个办法,既能促进花椒的销量,也可以用古建筑唤起人们乡村游的热情,吸引更多人走进平顺。这件事,费时费力,耗心血,从驻村干部,到研发团队,再到山西博物院的制作团队,牵扯进来很多很多的人为之努力。为何偏要做这件事?驻村干部王晓东说:“中国仅存5座五代建筑,平顺占了3座,这里有‘文化富矿’,只不过没有人看到。花椒饼干就像一张名片,它可以传播到很远,也可以搭建大众与平顺的桥梁,让更多人看到山西的瑰宝,振兴乡村旅游的同时,助力百姓增收!”

坚守,是我这19年来,感受到的最多的故事。一批批文博人,在坚守事业、坚守初心,他们用一生换来了历史的丰满,换来了民族的骄傲,作为这个行业的传播者,我又何尝不去坚守呢?在传统媒体不断转型的今天,我们继续用纸笔书写着这个行业的故事,也通过“文博山西”微信公众号的新媒体传播媒介,去讲述更多的行业故事,让公众不仅仅看到热情的文字,也能通过直播的方式,看到更多的现场,看到更多文博人的热爱。

19年,这漫长的19年,我的坚守更变成了一种守护,守护着一个记者的初心,也守护着我身边的“朋友们”,只希望,他们被更多的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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